圭塘河记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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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  文 | 平湖秋月

  圭塘河—原正圆机械厂至圭塘冶金分厂段,这条既熟悉又陌生的小河,早已在我流逝岁月的记忆里黯然淡出。

  那是一条绵延弯曲的内城河(当时是郊区农村,没有内城河之说),灰黑色的水面漂浮物不紧不慢顺流而下,水中的物质散发出阵阵令人恶心的臭味。两岸杂草丛生,是蚊虫蛇鼠的繁衍之地,这里没有鱼儿倩影,没有泛舟垂钓人,没有蛙声蝉鸣。

  河的左侧一条简易的黄沙圭塘公路,路面大坑连小坑,雨天一洼水,天晴风吹扬起漫天黄沙。路边那一片颓祼棕褐色的小山包,十来栋简陋农舍散落在山脊,交通机械厂坐落在山脊之间,高耸的烟筒吐着浓浓黑烟,笼罩着这片贫瘠之地。河的右侧是一片片水稻田,农民四季辛勤劳作,期盼着它的丰收。

  很多年以来,圭塘河承受着世人对它的冷嘲热讽,臭水沟,臭水渠,臭水河。它无奈呻吟着,埋怨世道对它的不公,它早已伤心欲绝。

  1982年8月的一天清晨,太阳照耀着这片区域,简易圭塘公路上,一面鲜艳的共青团旗迎风招展,它引导着一支由二三十辆自行车组成的车队,朝冶金分厂驰去。他们是参加车间团支部组织的长沙市首届“青年杯-百日红”劳动竞赛义务加班的团员青年。

  忽然,我驮着的小青年小杨惊呼:“妈呀,完了!”

  原来是她的米黄色遮阳帽被风吹掉在圭塘河里,我正欲下车去捡,她却凶巴巴地瞪了我一眼,泪眼婆娑瞅着污水浸蚀着那顶米黄色帽子。她气急跺下脚上车,无可奈何又有几分不舍,望着心爱的太阳帽随着漂浮物顺流而下。

  不一会儿,小杨忘却了那顶遮阳帽带来的不快,高兴地唱道:我们的家乡,在希望的田野上……歌声很快在青年伙伴们中得到共鸣,欢快热烈的歌声回荡在圭塘河沿岸。那种激情燃烧的青春岁月,紧紧伴随祖国现代化建设步伐向前。

  1984年我调离圭塘冶金分厂,不再在这条坑洼的圭塘公路上奔波,不再呼吸到圭塘河散发出令人恶心呕吐的气味。再见了我既爱又嫌弃的圭塘河……

  2024年的一天,我乘坐802路公交车,前往那条早已淡忘的圭塘河。

  高楼林立杨柳岸,不识仙境是何处?四十分钟车程后,我在豆花塘公交站下车,习惯地掏出一支烟正欲点上,一边下意识地放眼四周环境,香烟没有点燃,驻足迟疑,这是我要造访的那条圭塘河吗?顿时,我有百十条理由质疑自己是否来错了地方,或者是下错了站?在我残存的记忆里它不是这般模样啊!

  这里的一山一水、一路一桥、一草一木皆让我浮想联翩,一个个质疑在脑海中闪现,瞬间又被眼前环境景色推翻,我接连问了两个在此工作的保洁员,她们说这里就是名副其实的圭塘河。

  眼前的圭塘河,它早已不是旧时的模样,乐之书城、溪悦荟等综合商场依偎在昔日的黄沙公路上,一栋栋风格别致的建筑群,宛若镶嵌在圭塘河岸的一串“珍珠”,精致秀美的钢架桥及多座双向六车道公路桥跨越东西两岸,一溜石墩静卧在潺潺清澈的河中。两岸各种树木枝繁叶茂,鸟语花香蝉鸣,河中一簇簇丰茂的花儿争妍斗艳,悠闲散步的男女和垂钓者,他们享受着生活的欢愉。

  河左侧那片棕褐色的小山包,还有那简陋的农舍和交通机械厂,早已没有了踪迹,取而代之是栉比鳞次的高楼群,四通八达的高等级公路网,取代了昔日黄沙简易公路和泥泞小道,跨越南北宛若绚丽彩虹,高架桥上车来车往,五号轨道交通线圭塘站,坐落在昔日黄沙公路上,解决了人民群众搭车难出行难的问题,一所所中小学校及幼儿园星罗棋布,完全改变了从前上学难,上幼儿园难的窘境。

  河的右侧那片水田之上,建起了一座座风格别致的文娱餐饮建筑群,那一栋栋错落有致的高楼住宅群一眼望不到边。

  雨花区委区政府办公楼,静卧在风景秀美的圭塘河傍。在临水观景台,我依栏仰望碧空蓝天,微闭双眼沐浴着春天温暖的阳光,静心凝神听着哗哗的河水,品味着河水还带有春意清凉的气息,尽情呼吸这里的新鲜空气。

  忽然,一阵阵“冲啊,冲啊”声响起,我睁开眼睛只见数十名男女小学生在玩“打游击”活动,草丛中,树木旁遍布孩子们的身影,那一条条鲜艳的红领巾无处不在,仿佛是青山绿水间一朵朵美丽小红花,一张张稚嫩脸上绽放幸福的笑容。

  不远处数十名幼儿园小朋友围坐三个大圆圈,在幼师们的带领下欢快唱着儿歌:丢手绢、丢手绢,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……歌声此起彼伏,回荡在圭塘河畔。

  我既爱又恨的那条圭塘河,如今你的容颜已经写在了孩子们欢笑的脸上,我颇感欣慰圭塘河的巨变,想着给它打出高分。

  每一次同学同事聚会时,我都会绘声绘色讲述圭塘河的过往今生,在微信群里发短视频及照片,把风景如画的圭塘河介绍给亲朋好友,现在这里早已是游人驻足打卡的最美景点之一。

  


【作者:朱建成】 【编辑:胡兆红】
关键词:《圭塘河》记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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