散文 | 茶韵

　　■左琦

　　绵密的雨季，一个无雨的下午，你去茶厂，和春天撞个满怀。

　　从城区到乡道，阡陌农田，鸡犬相闻，青山自在，绿树葱茏。原来想换一种空气呼吸，只需半小时的车程啊！

　　最让人难以将息的是，望城区乌山街道这家茶厂青青的茶园，美得让人心醉。

　　江南的山丘连绵起伏，茶树，密密麻麻地站在田间地头，持续着天长地久的守候。

　　散落丛间的采茶姑娘，灵活的手指在枝叶间跳跃，专拈细嫩的芽头，颇有一番袖吞乾坤的架势。

　　这些摘下的芽叶，看着娇绿嫩黄，嗅着清香可人，你感慨：真是没有辱没天地精华的一番孕育之功啊！

　　“乌山雾绕画中天，玉露茶香数百年。茗品有缘登圣殿，古来呼作贡毛尖。” 这诗道出了乌山贡茶的久远身世与独到品质。从宋代开始，乌山贡茶一直是皇家的最爱。

　　抿一口乌山香茶，和古人神交，不亦快哉！

　　此时，茶厂的姑娘芽叶般明媚动人。一场苦闷的疫情高峰过后，茶厂顺利开园，姑娘们正喜笑颜开地迎接四方的采茶客。

　　一拈一摘，皆是风情。一叶一芽，都是心境。你从都市走来，洗涤一路风尘，置身于茶园，是何等感动和受用啊！

　　掠过的山风，叶片上的甘露，你的心田轻松和滋润；你难免感到手有些笨拙，小心翼翼地触碰到这些小小的生命，似乎能感受到拨动的是春天的琴弦。你夹住新梢，稍作努力，这一缕春光便进了你的篮中了。

　　不是专业人士，田间地头的半小时忽然而过，你所获不多，却在这埋头寻觅、细心查找中收获了一份淡泊平静。

　　吃茶去！茶园的茶艺师正在表演投茶、注水、出汤、斟茶……

　　看这一壶被冲泡的绿茶，水入其中，纤毫四游，暖香自杯中升腾，轻轻抿上一口，清新爽人的神情，如陆羽再世。

　　用这种茶制作的红茶，不知又是何种味道？茶艺师笑而不语，旋即取出一捧红茶冲泡。茶叶如红鱼入水，旋转着飞速下沉，再渐渐浮出，小小的玻璃杯中，汤色微红清澈，清香四溢，又是另一种境界。

　　日暮归途，车载音乐，播放着张学友和陈慧娴的《茶是故乡浓》：一转身，却在原地，追忆里一切的好东西，也溢满 。你的趣味，如浓茶里，渗著爱、渗著快乐、渗著你！让我可偷偷细味，共你举杯，微妙人生里，终于有你，有了生机……

　　你又突然想起郑板桥那首诗：不风不雨正晴和，翠竹亭亭好节柯。最爱晚凉佳客至，一壶新茗泡松萝……

　　可不？茶中蕴着乡愁，注着情思。今日，不风不雨，这茶园茗香、飞鸟相还的高山仙境，恰是你心中的缱绻。